集忆(二) – 左键糖

集忆(二)

 

      单纯真的能让人快乐么?当我们开始深知这个问题的存在时我们的心灵似乎早已在另一种意识形态中绽放着了。当我的胡茬每天都静静地延伸出来为成长的代价作秀时我的掌心不由得轻拂过它们,这总会让我怀念起小时候抚摸爸爸胡茬时的那种感觉。每当唤起回忆时我们总会忘记现在的种种不快乐,而当多年以后我们又再回忆起现在时也会如此往复不定。回忆真的是最沉醉的谜题,它总能让我们在快乐与不快乐之间往复的徘徊不定几近疯狂。而关于回忆我想大多数人最怀念的应该都是幼年刚记事起的那段纯真岁月吧。那时的快乐如寻风间琼草简单而质朴,我年幼的时候真的是什么都没得玩,那时候家住平房,村西面有一片看不到边际的荒地,每次我去奶奶家都会独自一人穿过那里,我那时引以为豪。地里野草丛生雨季积水成塘有各种各样的植物和昆虫。我和那时的玩伴就是在这片荒野中度过了一个又一个快乐的夏天。记得我们几乎整个夏天都在这片野地里逮蝗虫、粘“季鸟儿”、捉“老游印”没别的可干。“老游印”当然就是蜻蜓啦,那时谁要有张大个的鱼线蜻蜓网简直会羡慕死了,但是像我们这样有个便宜网兜的小网也已然知足了。白天能逮到的基本就是“老黄儿”和“老灰儿”,偏一点的地方能找到“红辣椒”和“小膏药”。把“老黄儿”串在毛毛草上点把火烤上一烤再撒点盐现在想起来都甚是美味。在傍晚的时候拿个木棍系跟段绳,绳前栓个纸团能招来“夜仔儿”,如果能双手夹满八只“夜仔儿”胜利而归那别提有多威风了。回到家把“夜仔儿”统统的放到屋子里乱飞一通,直到它们飞累了就会落在墙角不动了。那时候总以为把“夜仔儿”放在屋子里就能帮我把蚊子都吃绝了,但醒来时还是被咬得满腿是包。第二天找只还欢实的“老仔儿”用当时很特别的系法栓在绳子上到河边招“老杆儿”用,然后再夹着满手的“老杆儿”甩着小胳膊威风的大步而归。在有水的地方经常可以看到“老杆儿”和“老仔儿”配对时“架排”,架上排了它们就飞不高一直想找个地方落脚,如果落在了岸边就很容易下手,同时逮到两只很是过瘾。有时还能看见稀有的浑身黑黄斑点的“膏药”,“膏药”很是漂亮机灵,且不爱落脚,如果能逮到一只真的是非常的不容易。记得有一年村边的野地草长得是异常的繁茂。整个夏天过后各种野草及藤蔓类植物足有两米多高。到了冬天那些手指般粗壮的干枝仍然紧紧的缠绕在一起异常的浓密。时间估算应该是正月前夕,那时虽已是冬日时节但阳光明媚一点也不觉得冷。一日我和玩伴又经过这片荒地,我穿着件姥姥生前唯一为我织的毛坎肩儿。不知当时怎么想的我俩看到一片茂密的干草间有段缝隙就顺势钻了进去,没想到钻到里面真的是豁然开朗,别看这片近两米高的枯草由于外面被各种藤蔓和枯叶包围着的密不见底,可钻到中间却可以径直的寻出一条路来。由于下面都是主枝干在里面钻起来犹如穿梭于一片微型的原始森林般。于是我们便用身体在里面摸索着方向用开凿地道的方式开出了一条约有50来米的草间“密道”来。一边“开凿”着一边还心想这条密道比起原来的土路确实能抄近儿了许多呢,而且平时还能在里面栖息玩耍真的不错哈。终于打通了密道的出口,钻出“密道”可傻了眼了。由于穿的是毛坎肩,整个毛衣都扎满了枯枝树叶活像个乞丐。怎么择也择不干净,这可是姥姥给我织的回去怎么跟妈妈交代?无奈的我足足在哪里精挑细选的像挑刺班择了半个钟头才换回个人样来。然后抱着必死的心蔫头耷脑的回到了家。妈妈还是看了出来质问我,可我仅是傻笑着也解释不出个所以然来。她远没有我当时想象的那般生气,慈祥的脸庞覆盖了之后记忆的一切。

      时间不等路人,不知何时我们将世界颠倒,将纯净与彩虹一同抹去。

 

这块儿糖,很冰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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